村里有人过世,吃完酒准备走,姑姑提着一大碗剩菜拉住我
村里有人过世,吃完酒准备走的时候,姑姑提着一大碗剩菜拉住我,问我也要不要带一点回去吃。我本能想拒绝,可姑姑却说你小时候不是最爱吃这个的,所以我多弄了一些。
听到这里,我望着姑姑碗里的菜,忽然有点想吃。就这样,我拉开袋子,姑姑就给我倒,我明显感觉旁边几个人都盯着我看,于是我赶紧对大姑说“够了,够了,拉好袋子逃也似的走了。直到走出很远,我才放慢了脚步,忽然有点哑然失笑,小时候明明习以为常的事情,长大了,却会把自己弄得有点狼狈呢。
走在这条从小走到大的马路上,路上迎面走来一个十几岁的孩童,看他背着书包的样子,应该是刚放寒假回家。我之所以这样觉得,是因为20几年前我也是这样走在回家的路上。这样想起来,我却吓了自己一跳,我明明也是这里长大的,可为何不认识。
于是我好奇的问他,你的父亲是谁啊,小孩明显愣了一下,却反问我“叔叔,你好奇怪,怎么不问我叫什么名字呀”。直到后来他告诉我是谁谁的儿子后,我就感叹的说道“一下都长这么高了,我比划了下,我记得你那时候才这么点高,那时候我在田里插秧时候,你还经常往田里丢石头,我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”。可看着小孩越走越远,我却忽然想起原来以前大人们说这些话真的不是客套,是真的会这样觉得的。
我在自己农田前站了很久很久,自从父母都走了以后,我没有在下过这个田。田边是一条小溪,那是我每次插完秧就会偷偷跑下去抓螃蟹的地方。
可如今再看,我仿佛是在眼望岁月与流水汇成的长河,我回想着时间是另一条河,我就像河流一去不返。一张张脸孔,水一样掠过,我看到了在某些日子和年份里,我一生追求的某些东西,可能就在一开始。当冬日的微风吹起往事,那么冷,仿佛是你给我捎来的信封,一笔一划,一字一句,都是父亲二字。
小时候,我总怪自己家为什么那么穷,衣服永远是别人给的,带去学校的菜永远是豆豉蒸辣椒,可我却忘记了,我资质如此平庸,母亲常年生病,这样的破碎的家庭,破碎的我,可父亲却一片一片捡起来爱我,还要在田边、猪圈旁、灶台前边捡边喃喃道,这片是我的那片也是我的。可我长大了,赚钱了,明明可以常回家看看,明明可以多陪陪他的时候,新年到了我就来,鞭炮响了我就走,好像我才是那年兽,我把他们都弄丢了……
都说靠时间忘掉的人,是经不起再见面的,可为何当你在我眼前的时候,你是一切,当你不在我眼前的时候,一切是你。